原文作者：君浩然，收录于#晚清33#中国近现代史55专题

英语是很多中国学生的致命弱点，很多“英雄”不是被数理化打败的，而是被英语打败的，尤其是进入大学之后，发现学习英语是一场会伴随一生的“噩梦”，心里的压抑感更加强烈。中国人在1840年以后开始有意识地学习英语。1840年，中国被卷入资本主义世界市场，中国人意识到，要想融入世界，英语是不可缺少的垫脚石，就连皇帝也不得不学习“蛮夷”的语言。

1. 皇帝与外语

虽然中国和西方几千年来一直保持着商业往来，但那只是私人间的交流，政府之间的交流非常少，对西方文化感兴趣并学习的皇帝更是凤毛麟角。到了明末清初，随着西方传教士的大量涌入，中国皇帝开始亲自接触西方的文化和技术。康熙皇帝主动学习了近代，对几何学也颇有了解，但即便是他，也没有学习外语的心思。在和俄国打交道的时候，康熙就已经看到了语言的重要性，但当时清朝正处于鼎盛时期，所以康熙并没有学习外语的心思。

康熙

真正开始对外语产生兴趣，并且亲自学习外语的中国皇帝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入近代之后的光绪皇帝。当时的清朝已经不复康熙时期的繁华，在西方战船大炮的猛烈攻击下濒临崩溃。从洋务运动开始，清朝开始转变观念，积极向西方学习。政府有计划地派遣大量留学生到西方学习造船、航海等先进技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固步自封、墨守成规已经不行了，只有学习西方先进的知识，才能赶上已经大踏步前进的西方列强，光绪皇帝也开始了他的学习外语之旅。

洋务运动时期中国留欧学生像

据学者考证，光绪学习外语的最早记载出现在1891年。那一年，《纽约时报》撰文写道：“这位20岁的中国皇帝，目前正在接受北京翰林院（其实是北京同文馆）两名受过英美教育的学生教授英语。”《纽约时报》为何要报道此事？因为在他们看来，中国皇帝都是非常骄傲的，让他们放弃天朝的“尊严”，屈尊去学习外语，无疑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同年的“太傅”翁同龢的日记中也记载了光绪学习外语的情况。他写道：“听说君欲通晓西洋字义，此意何在？”这意味着光绪向他表达了想学习英文的愿望。

北京同文馆学习外语的中国学生

2. 光绪帝追求“进步”

翁同龢虽然对光绪皇帝学习英语的强烈兴趣感到不解，但却无法阻止，由此可以肯定光绪皇帝开始学习英语时间不晚于1891年。

光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学习英语兴趣呢？这得考虑当时的社会背景。当时光绪只有20岁，如果放在今天，他还是一个不太会世事的年轻人。但是对于4岁登基的光绪来说，20岁就已经经历了人生的沧桑和风云的变迁。尤其是前几年刚刚战败的中法战争，给了光绪很大的刺激，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国际形势有了更深刻的了解。20岁的光绪想要突破传统的束缚辅导班的英语，希望成为一个励精图治、治国理政的好皇帝。

年轻的光绪皇帝

那么谁来教光绪英文呢？据《翁同龢日记》记载，当时北京同文馆的总教员、美国人马丁，向光绪推荐了张德仪和沈铎。前者是同文馆在北京开办时的10名学生之一，1866年出国留学，是中国官员出国访问的先驱，随后在国外当了20多年的，英语功底很扎实。沈铎虽然不如张德仪，但也是同文馆毕业的优秀学生，教光绪英文是没问题的。他们二人轮流给光绪皇帝上课，还被授予坐堂授课的荣誉。

在学习期间，光绪表现出了极强的忍耐力阿卡索，他很少缺课，每天凌晨四点左右就起床学习英语。光绪的英语学习成绩确实不错，和现在大多数中国学生差不多，除了口语比较差以外辅导班的英语，在阅读和写作方面表现出了很高的语言天赋，非常优秀。

但1894年辅导班的英语，慈禧为了“天朝的面子”，禁止光绪学习英语。直到六年后义和团运动爆发，光绪才恢复学习英文。

慈禧太后

3. 进步还是耻辱？

据曾随父亲驻扎在国外多年的德龄公主回忆，当她到皇城陪同慈禧时，所遇见的光绪皇帝已经能够表现出很强的英语水平，经常向她询问一些英语问题。有趣的是，光绪皇帝还想向西方国家的皇帝学习，用英语发表新年演讲，并邀请各国使节到紫禁城聆听外教，但遭到了使节的拒绝。德龄公主还说，光绪皇帝是一个对西方文明有很好了解的人，除了喜欢英语之外，他还非常喜欢钢琴，如果在国外，绝对会是一个出 {MOD}的外交人才辅导班的英语，但可惜光绪并没有机会施展他的才能。

电视剧和电影中的德龄公主

光绪学习英语，在中国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位皇帝主动学习“蛮夷之语”。相对保守的太傅翁同龢认为这完全没有必要。但光绪学习外语，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皇家圈子里一学习英语热潮。据说义和团运动后，连慈禧太后也开始学习英语。宫中的公主们离开时，也会说“再见”。肃亲王甚至在自己的宫中开设了一个小型的“英语补习班”，并邀请美国传教士到自己的宫中教授英语。

学习英语对于光绪个人来说其实是一件小事，但这件小事却折射出社会的巨大变化，表明一难以阻挡的现代化浪潮已经席卷了从皇帝到平民百姓的每个阶层，而且这浪潮至今仍未结束。

光绪英语基础教材

温世钧说

自从西方入侵中国以来，学习英语就成了中国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英语专业更是高考考生的热门专业。如果说光绪年间的中国民众对中国传统文化还抱有十分崇敬的态度，对皇帝学习英语表示过分的批评，那么今天则恰恰相反。学习英语不但没有受到批评，反而成为了一种“时尚”的象征。学习英语本无可厚非，是中国融入世界的必备技能。然而，当英语伴随着西方文化的强势在中国传播时，有些人却把英语当成是一种高级而美丽的语言，这是大可不必的中国最早的英语热其实是光绪皇帝掀起的，连皇宫里都开设了英语辅导班。阿卡索外教，毕竟英语只是一种语言而已。

参考

邹振寰：“光绪皇帝的英语学习与英语教科书进入晚清宫廷”，《清史研究》，2009年第3期。

邹振寰，《清前期外语教学与人才培养的制度问题——以沙俄、日本为比较》，《社会科学研究》2007年第1期。